(二一六)赤诚之心-《冲囍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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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牛得旺帮着腔,“姐姐拿小针治病很厉害的!每回只有一点点疼就好了!”

    赵玉莲从衣襟上取下一枚小小的绣花针来,“歧黄之术倒是不懂的,只是跟人过扎针刺血的法,也就会治个咳嗽风寒,止疼镇痛。因旺儿小时特别怕苦,每每病了都不肯吃药,故此才特特去了这个。倒是在他身上应用过不少,还算灵验。”

    那就试试吧!孟瞻有些好奇了,“我是坐下还是站着?”

    “大人请坐!把袖挽起既可。”

    孟瞻依言行事,就见赵玉莲运针如飞,迅速的在他手上少商、孔最穴等穴上相继挑刺而过,挤出的血尽是黑的。孟瞻虽不会治病,但也习过武,一见那几个穴道,便知走的是肺经一脉,还是有些道理。看黑血出来,定是排毒化淤了。

    正想着,赵玉莲却又手疾眼快的拿小针在他耳朵上扎了一下。耳朵敏感,孟瞻冷不丁吃了一惊,却是惯爱开玩笑,“赵姑娘别给我扎耳朵眼呀!”

    “那个没穿,不是耳朵眼!”牛得旺摸着自己耳朵,“我也扎过。”

    赵玉莲拿帕轻轻吸去他耳上血迹,“这便好了!不过小女倒有一句话奉劝大人,这病向浅中医,大人即使公务再忙,也还是要保重身,否则您累病了,耽误的事情可就更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姑娘!”孟瞻呵呵笑着,送了他们出门。再下午,果然咳嗽好了许多,人也精神了些。想想赵玉莲的话,打发人请了大夫来。

    把了脉,大夫正色道,“大人这病可真拖不得了,这肺经已经受了损,再不好好将养恐酿成大患!”一时见他手上耳上的针痕,“这扎针的虽是准,但只是治标不治本,大人切莫一时贪图方便就误了吃药,这几副药吃过,还得来再跟您瞧瞧的。”

    听得青松青柏都吓了一跳,忙忙的跟大夫去取了药来,说什么也要亲眼盯着孟瞻喝药,“爷,您这可都是听到了,要是您有个什么好歹,让我们回去怎么跟府里的人交待?您就听我们一回,这公务该办,但药也要好生喝,行么?”

    “行了行了!比老还啰嗦!”孟瞻嘻嘻笑着应了,心下却暗暗感谢赵玉莲,幸亏听了她一句劝。不过这姑娘真是不错,虽然父母之命配给个傻,没见她一点嫌弃人家的,还操心费力的替他们家担心,这份赤诚之心就难得可贵了!

    他在屋里感慨,两个家仆出来倒是疑惑,之前怎么劝他看病也不听,这怎么就主动起来了呢?回头一打听,说是赵家小妹来过。二人相视摇头,咱们说破了嘴皮也没人家漂亮姑娘一句话好使!爷这性,了不得!

    赵玉莲带着牛得旺回了家,却见到一个大大的惊喜,牛姨妈,回来了!

    章清亭闻讯早就过来了,牛姨妈刚刚收拾了出来,形容没再那么狼狈了,见了他们,抱着儿,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“我这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们了!”

    说起那边的情形,牛姨妈是恨得咬牙切齿!原来那日暴雨,他们那儿的情形起初和这边也差不多,虽然有淹水,但是还不至于过慌乱。可坏就坏在那个县爷身上,他见雨势大,自己着了慌,生怕毁了家财,着去救灾,倒是让衙门里的差役先把自家的老婆孩金银细软运了出去。

    姓们一看就着急了,胡乱猜测,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,咱们这儿守不住了?又没个人出来解释辟谣,在那种情形之下,流言传得飞快!家家户户都打点行装,赶着。弄得十室九空,人心惶惶。

    牛姨妈有店,她当然走不了也不愿走,可架不住伙计们全都慌了,非鼓噪着她走,有几个胆小的,竟偷偷溜了。这下大家就更害怕了,牛姨妈胳膊拧不过大腿,只好答应走了。逼着伙计们把那些粮食全都转移到高地,才在走之前给他们一人分了些钱,各自逃命。牛姨妈家中无得力之人,身边只跟着几个不济事的丫头小厮,还得她费神打点照顾着他们。这些天下来,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,上流言不断,一时说往东,一时说往西,一时说往南,一进说往北,那日过得甭提多糟心了!

    牛姨妈纵是想来扎兰堡也寻不着门。在飘泼大雨中风餐露宿,折腾了几天,弄得人也病了。牛姨妈便哪儿也不折腾了,就住在客栈里,将养了几日,本想先回去瞧瞧,可那儿谁也不知道成什么情形了。倒是听说扎兰堡这边通了,就赶紧赶忙的先过来了。

    赵玉莲又把刚刚在衙门听到的消息一说,牛姨妈气得是直跳脚,“瞧瞧,各处都受了灾,偏偏就咱们那一处弄成这样!那县官就该抓去砍头!家里连个人都没有,还不知被人糟蹋成了啥样!”

    章清亭劝她,“姨妈,这人没事就是最好的了!要不,这得多少银买得回一家团圆?玉莲才也说了,已经有官儿过去料理了,那就暂且耐心的等上几日,再回去也不迟!”

    牛姨妈再是忿忿不平,却也无可奈何,“这当官的若是不为民作主,真是坑死人了!瞧你们这儿多好,哪象我们?”

    众人又劝慰了一番,牛姨妈缓过劲来,倒是提醒章清亭,“你也甭等我了,我这还不知多早晚能回去找着人呢!你不认识隔壁贺家吗?他们家肯定有相熟的粮商,多少先收一点粮食上来应急,我这儿也要进些货,咱们都先把生意都做起来,再后头的事,再慢慢来!”

    章清亭听得有理,便过去留了句话,请他们家贺大爷在时,过来知会一声。却见贺家小厮瞧着她们,有些奇怪的笑意,这却又是为何?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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